幻化魅景

 

關於〈幻化魅景〉

 

寫給四把大提琴的〈幻化魅景〉(Phantasmagoria)結合了我近年來對音樂創作的想法和想像。08年開始在洛杉磯求學近6年,期間我開始接觸有別於過去基本上侷限在傳統音樂會的創作。各類的影像藝術包含電影、戲劇、舞蹈和舞台演出皆有意識、無意識地刺激、影響我音樂語彙的轉折、再造與延伸。身處在不同的學習環境,很自然地得面對不同的文化與族群,而我也在創作中,以更多元的探索、自省做為回應。在最後的學生時代,最常被提及也最常被討論的,出乎我預料的,不是過去那一系列永無止境的嚴謹課程—對位、和聲、管弦樂法、個別或整體器樂呈現的音響色澤、現代演奏&記譜法—而是旋律。不只一位教授丟給我類似的問題或答案:「什麼最難?旋律最難。」、「你過去在學校的教育包含了管弦樂法、對位法、和聲學等多樣課程,但什麼時候有老師教你如何寫出好的旋律?」

 

調性旋律也好、無調性旋律也好,旋律在20、21世紀裡的現代古典音樂作品(Contemporary Classical Music)裡,雖然繼續潛伏發展,卻儼然成為音樂院校的作曲科系裡,最被低估、忽略而最少被觸及的一塊。

 

過去幾年我的音樂以結合影像的委託創作為最大宗,旋律自然是製作人、電影人、戲劇和舞蹈人等最在意的事情。然而身為這個世紀的古典音樂作曲者,如何在橫向旋律與縱切的和聲取得平衡後,還能游刃有餘地把玩音樂織度、音響色澤等更通往藝術性(?),或至少更學術、精神、抽象、思想內化等複雜的層面,是我現階段在譜寫音樂會作品時最大的課題也是目標。

 

即便,在追求”原創”的精神下,譜寫旋律(特別是調性)時作曲家似乎得放棄些什麼以迴避來自學術方有關媚俗的責難,我認為好的旋律角色並不單純只在旋律本身,更多的是如何嵌入在絕佳的對位與和聲中,然後透過不同音色與織度運作出最好的效果。

 

不要想音樂,而去思考聲響。

 

〈幻化魅景〉是一首我咀嚼上述多種想法後的新調性作品,希望透過對旋律的感受與著墨,同時達到藝術性與共鳴,那也是對我而言,音樂存在的本質。

 

此作品受Cello4委託,並題獻給YH Chen。